总统先生,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奥本海默作为美国代表团成员参加联合国大会,罗斯福总统期待着这位研发出世界第一颗原子弹的伟大科学家能够讲一些有关和平和未来的好话,但是奥本海默终究没有抑制住作为物理学家的本性,他脱口而出的实话,让罗斯福和美国都尴尬不已。
1945年奥本海默领导的“曼哈顿计划”大获成功,罗斯福第一时间获得了喜讯,他向自己的国防部长和国务卿下达指令将美国的“小男孩”和“胖子”准备投射到日本长崎与广岛。
从不看报纸,也不听收音机,奥本海默保持对自己研究领域外的世界隔绝,唯一能够与外面进行深度互动的是他对艺术和道德及信仰的痴迷,他说自己专门学习过梵语,以便自己能够看懂《薄迦梵歌》。
印度最流行和影响最深远的宗教哲学经典,印度教最重要的经典之一。意译为《世尊歌》。原属古代文明世界最长的史诗、长达十万颂的印度史诗《摩诃婆罗多》的一部分。史诗成书于公元前4世纪至公元4世纪之间,描写婆罗多族后裔俱卢族和般度族争夺王位继承权的斗争,《薄伽梵歌》为该书“毗湿摩篇”中的一个宗教哲学插话,后独立成经典。
政治和战争,奥本海默不作为自己的研究方向,也不是生活情趣,对于充满矛盾的斗争保持安全距离,给予自己的道德和信仰一个独立空间,就像《薄迦梵歌》那样独立于战争史诗而只是回归宗教的纯粹和智慧的理性。
保持对自己独立人格的捍卫,广泛的接触艺术和道德,这是奥本海默绘画天才母亲留给他的精神遗产,母亲在他九岁的时候去世了,但是母亲对他在道德与艺术上的培养却跟随了奥本海默的一生。
如奥本海默一样,诺兰也生活在一个自由主义家庭,他七岁的时候就用父亲的超8摄影机来拍摄自己兵人的故事,而后不断探索新的生活素材,在他16岁的时候与16毫米社团的朋友们出品了悬疑剧《追随》,这部电影在洛杉矶电影节上大放异彩。
诺兰出生在英国伦敦,后来在美国和英国之间往返,他对于欧洲和美洲的社会生活都有自己的见解,站在艺术的角度来审视人类近现代历史,诺兰的《敦刻尔克》为我们展现出著名历史事件中两个小人物的故事,漫长的等待,漫长的煎熬,没有人知道英吉利海峡对面会不会派兵来援助,英法数十万士兵没有了抵抗之心只想逃命,希特勒将这些困兽当作了一群无头的苍蝇来戏弄。
穿越层次丰富的虚幻,回到现实之中,《盗梦空间》里佛洛依德的梦的解析和马斯洛的层次需求理论及叔本华的自我认知,我们看到一个科学超级模型中的人适应各种挑战人性的实验。
对于奥本海默而言,他没有诺兰这样丰富的情感和感性的感性,物理学家在量子力学之中追寻的是微观世界里的规律,如何让世界上最弱小的东西爆发最大的能量,在爱因斯坦相对论的模型中追寻无限可能的质变和无限可能的分裂聚合。
不过,物理学家和电影人能够走到一起,电影《追随》让诺兰成功俘获了伦敦大学时期女同学艾玛.托马斯的芳心,而奥本海默的才华也让他的前女友和妻子都不是凡夫俗子。
我毁灭了世界,我是魔鬼。奥本海默陷入了一生自责,他无法面对原子弹在广岛和长崎造成的人道主义灾难,而原子弹被赋予的政治价值也是奥本海默终生反对的焦点问题。
1947年奥本海默被任命为国际原子能机构总顾问委员会主席,这个委员会里有爱因斯坦等著名原子能领域科学家,他们以这个组织为平台反对氢弹的研发。
1953年军人出身的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对奥本海默忍无可忍,他指示美国司法部以“破坏国家研发氢弹决策”的罪名起诉奥本海默,奥本海默被美国国会和中情局审问了四个星期,他不得不往返各种听证会进行作证。
美国众议院议员马锡尔此时提出美国政府中存在来自共产主义世界的奸细,他声称自己有一份完整的名单,这个声明引发了美国十余年的政治肃反运动,奥本海默也被牵连其中,美国中情局发现他在20世纪三十年代有共产主义思想倾向并且参加左翼活动。
艾森豪威尔甚至指责奥本海默是来自苏联的间谍,因此奥本海默被解除了安全权限,而不能够继续接触到美国国家核心机密。
离开美国国家原子能研究项目,奥本海默到美国普林斯顿大学高等研究所专心做学问直到1967年鼻咽癌结束生命,后来他得到平反,奥本海默和卓别林一样被美国重新认可,只是美国又开始新的破坏中创造新的秩序。
诺兰看着奥本海默的传记,他想到了敦刻尔克大撤退,如果没有戈林的自赋而错失装甲军团围歼英法三十万主力的事情发生,那么二战会不会改写。如果1939年纳粹德国留住了爱因斯坦及冯伊曼等原子能科学家,那么德国会不会率先研发出原子弹改变二战。
艺术的边界是法律和道德,每个国家和民族对于理性法律和感性道德边界划分都是不同的,美国人习惯了自己武器能够毁灭的射程来定义自己思想边界,诺兰的艺术视角里奥本海默是无界限的,因为他研发的原子弹可以毁灭整个世界。
总统,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奥本海默对人类文明忏悔,他终生悔恨自己将不应该出现在人间的物理学知识给带出了地狱,魔鬼在人间肆虐,原子弹加速了二战的终结,死在长崎和广岛的人们是否无辜,这需要法律和道德来评价,我们只是历史的继承者和未来历史的创造者,期待从美国人的视角看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的人生,这或许能够让我们对今天陷入迫害妄想症的美国社会多一层了解,也让我们对于美国不断破坏中创造新秩序的执念有多一层的解析参考。